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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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郝如月聽噶祿說完, 第一反應是算錯了:“正一品女官的年俸居然有兩千兩?”

清宮沒有專職女官,只能對比後宮妃嬪,皇後年俸才只有一千兩, 而她這個女官的年俸居然比皇後的多出一倍。

她何德何能?

噶祿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,可聖旨沒頒下, 他也不好亂說, 只得道:“宮裏沒有專職女官, 更沒有正一品女官,無從比較。年俸是皇上定的,女官若有異議,不妨去問皇上。”

送走噶祿,郝如月又問松佳嬤嬤, 松佳嬤嬤看過數目,心中也有猜測。

噶祿肯定知道一點什麽, 他都不敢明言, 松佳嬤嬤覺得還是等等再說。畢竟不是小事,可不要猜錯了,到時候空歡喜一場。

於是搖頭說不知。

用過晚膳, 顧問行過來傳話,皇上傳郝如月侍寢。

郝如月:破案了, 是加班費。

從前她是正三品女官, 跟嬪位一樣每年拿二百兩銀子年俸的時候, 統共伺候過皇上兩回,只陪酒,每回皇上都管一頓晚飯。

宮裏鬧過天花之後, 她幫著太後協理六宮連跳兩級,晉升正一品女官, 品階與皇貴妃相當,年俸應該是八百兩。

可皇上不按規矩出牌,直接給了兩千兩。如今傳她侍寢,連飯都不管了,這多出來的一千二百兩不是加班費還能是什麽。

郝如月手握羊絨清洗和去疤痕兩項專利,有赫舍裏家長房每年給的分紅,其實並不缺錢。

可不管是赫舍裏家長房的前途和生意,還是太子,都離不開皇上的照拂,所以哪怕不缺錢,她也要歡歡喜喜謝主隆恩,拿錢辦事。

她問顧問行:“我是在這裏沐浴,還是去乾清宮?”

皇上傳召侍寢,自然要按流程走,沐浴熏香,赤條條裹了紅被子擡到乾清宮,然後從床尾爬上龍床,等待臨.幸。

顧問行一聽就知道她想到哪裏去了,趕緊糾正:“皇上今兒心情不好,晚膳都沒用,說是傳召侍寢,我估摸著多半是想找人說說話。”

臨近年關,天太冷了,郝如月也不想脫光光只裹一床被子進乾清宮,然後沒有任何交流地做那事。

哪怕皇上顏值在線,身材在線,器.大.活.好,還倒貼錢,也差點意思。

於是郝如月簡單收拾了一下,便跟著顧問行去了乾清宮。

皇上此時正在南書房批閱奏折,看完一遍要麽畫圈要麽批註,下筆飛快,仿佛不用思考。

“來了?”聽見她走進來,皇上也沒擡頭,“不必行禮,坐著等朕一會兒,還有幾份便批完了。”

郝如月應了一聲是,坐在了太監搬來的繡橔上。

擡眼看皇上,只見他低垂著眉眼,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,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,並看不出有什麽不高興來。

“你來之前可用了晚膳?要不要喝兩杯?”大約怕她幹等著無聊,皇上筆走龍蛇,還能分心與她說話。

原來是管飯的,只不過晚一點而已。

郝如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,早過了宮裏用晚膳的時辰,皇上這時候邀請她共進晚餐,多半不是為了吃飯,而是想借著吃飯的由頭喝酒。

很有一點借酒澆愁的意思,於是笑道:“臣夜觀天象,算出皇上會傳召臣,故而等到現在,一直沒用晚膳。”

皇上哼笑:“是麽?那禦膳房剛出爐的烤羊腿被誰吃了?”

果然是個小氣鬼,別人吃他一條烤羊腿都知道,郝如月訕笑:“是太子想吃了,臣聽說禦膳房今日有,便派人取了一條回來。”

皇上孝順,慈寧t宮和慈仁宮的飯食都出自禦膳房。

皇上提起朱筆蘸墨:“哦?那你說說,羊腿是怎麽分的,太子吃了多少,其他人吃了多少?”

堂堂天子一條烤羊腿也要問得這樣仔細,真是沒誰了。郝如月就起身,挽起袖子到禦案前研墨贖罪:“皇上英明,臣早用過晚膳了,不過聽說皇上還沒用,這才想著陪皇上用一點,空肚子飲酒傷身體。”

皇上聞言看她一眼,再不說話,批示奏折的時候下筆比剛才又快了一些。

郝如月偷眼看去,最後那幾本的朱批全是:【朕知道了。】

批完奏折,皇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,帶著她往寢殿走,邊走邊說:“種痘的事太醫院做得不錯,在宮女和太監身上試過,只有幾人感染,如今也都痊愈了。”

那可是天大的好事!別看只比歷史上早三年研制成功,在天花泛濫的年代,這三年不知能救活多少枉死的性命。

郝如月撫掌:“皇上聖明,這可是功在當代,利在千秋的大好事!”

後世也是這樣評價康熙皇帝的,這一回的馬屁她拍得真情實感。

皇上放慢腳步,等她跟上,與她並肩而行:“朕也是這樣想的,可畢竟有幾人感染,並非萬無一失,推廣起來怕是有些困難。”

而且太醫院最新研究結果顯示,越早種痘效果越好,風險越低。

他問幾歲最好,胡院政說剛過周歲最好,只發熱一兩日,越晚發熱時間越長,起痘疹的風險越大,不留神可能會留下疤痕。

胡院政敢這樣說,除了民間一直有這個說法,太醫院也派人到疫區采過樣,拿到了第一手數據。

康熙本人也深有體會,他三歲染上天花,臉上留疤很少,顧問行只比他晚幾年,滿臉都是。

仔細看過胡院政遞上來的折子,康熙覺得可行,便想在民間推廣,結果只在朝會上提了一下,文武百官都不買賬。

就連三藩反叛,一直站在他身後,看著他的臉色搖旗吶喊的明珠,都跟著沈默了。

郝如月也沈默了,她只知道康熙皇帝推進了民間種痘,卻不知種痘原來是年紀越小越好。

別說才過周歲的奶娃娃,便是現在太子兩歲多了被拉去種痘,她也會擔心。

總想再觀望一段時間,看看別人家孩子種痘之後的效果。

可若是所有人都這麽想,沒人願意做出頭鳥,種痘怕是要涼。

種痘雖然是好事,民間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,可皇家和官員家都無人敢嘗試,百姓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孩子冒險。

畢竟天花實在太可怕了,得上便是九死一生。

皇上只說推廣有些難,郝如月卻猜到阻力應該不小,不然也不能讓皇上愁到吃不下飯:“皇上,這事恐怕要有人帶頭啊,且帶頭的人最好出自宗室。”

皇家都豁出去了,足見皇上的決心,朝臣們便是再不願意,也不得不跟上,王侯將相家的小孩子都不怕,在民間推廣就容易多了。

“你這話倒是與裕親王所說不謀而合。”其實這才是讓皇上吃不下飯的原因。

“前些年,宮裏的孩子多留不住,太皇太後讓欽天監算過,打算從宗室抱養一個健康的孩子來沖喜。”

說著皇上自然地牽起了郝如月的手:“可巧裕親王和恭親王府上各得了一個小格格,生下來都很健康。那幾年裕親王與朕一樣,連失了好幾個孩子,剛出生的小格格算是他的長女,而恭親王已然有了一子一女,太皇太後便想抱了恭親王的女兒進宮養著。”

那時候宮裏正在鬧天花,恭親王舍不得自己的女兒進宮送死,嘴上答應,卻遲遲不肯將女兒送來。

最後還是裕親王福全送女入宮沖喜,這事才算了局。

至今外界也不知道養在太皇太後身邊的大格格不是恭親王的女兒,而是裕親王的長女。

當時皇上問裕親王是否舍得,若舍不得便不沖喜了,反正他不信這些。

裕親王堅持,紅著眼圈說,什麽都沒有皇上的子嗣重要,能進宮沖喜是大格格的福分。

還求他不要告訴太皇太後,免得惹她老人家生氣,也不要責怪恭親王,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,惹人非議。

此時天已經全黑了,借著夜色的掩護,郝如月任皇上牽著她的手走回寢殿:“裕親王是個好臣子,更是朕的好兄長。”

手被人牽著,用力握了握:“裕親王就是太好了,總讓朕覺得對不住他。這回種痘的事,也是一樣,朕在朝堂上提起,一片寂然,無人響應。還是裕親王站出來,說他的長子昌全剛滿一周歲,願意第一個種痘。”

走到屋中,讓燈燭一照,郝如月才發現皇上紅了眼圈。

後世都說康熙其實是個愛哭鬼,郝如月還不信,她進宮這麽久了,只在皇後薨逝時瞧見皇上哭過一回,也僅此一回。

到今日才見到第二回。

郝如月正好抽回自己的手,拿帕子想給皇上擦眼淚,然而皇上並沒讓眼淚流下來,很快又恢覆了往常的從容淡定,仿佛剛才的脆弱根本不存在。

坐到餐桌邊,喝下一杯酒,皇上似乎終於下定決心:“裕親王已經把長女送進宮,且他只有昌全一個獨子,這回種痘,朕不會用他的兒子。”

又嘆口氣:“恭親王子嗣雖多,奈何他愛子如命,他不願意朕也不會勉強。”

晚膳擺好,皇上也只是飲酒,並不曾動筷,郝如月給他夾的菜也不吃。

聽話聽音,聽到此處,郝如月一顆心就懸了起來,皇上不會讓大阿哥或者太子第一個種痘吧。

這樣做的號召力最強,風險也是最大的。

裕親王目前只有一個兒子,皇上的兒子也不富裕,到今天也只有大阿哥和太子兩個。

很快郝如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,因為聽見皇上說:“榮憲公主三歲很合適。”

郝如月:大清公主實慘。

然而沒有最慘,只有更慘,皇上吃了一口郝如月給他夾的菜:“只是榮嬪正懷著孩子,月份有些大了,朕若與她說,怕她受不住。朕知道你一直與榮嬪交好,不如你先替朕走一趟,對她曉以利害,讓她自己提出來,大家臉上都好看。”

是皇上您的臉上好看吧,郝如月腹誹。

才給漲了工資,立刻就甩這麽大一個任務過來,康熙是周扒皮轉世吧。

不對,清朝還沒有周扒皮。

康熙就是清朝的周扒皮。

見對面肉眼可見地蔫吧下來,菜也不給夾了,酒也不給倒了,康熙笑著給郝如月倒了一杯酒,推過去:“榮嬪若不同意,你就跟她說,說朕答應事成之後給三格格加封固倫公主。”

普通妃嬪生的公主一般在出嫁的時候封和碩公主,只有皇後生的嫡公主才能封固倫公主。

別看只差兩個字,不管是尊貴程度還是嫁妝那都是天差地別。

更別說還沒出嫁便是固倫公主了,以後議親也相當有優勢。□□嬪懷了五胎,只剩下這麽一個寶貝女兒,會舍得讓榮憲公主去冒險嗎?

郝如月不確定:“皇上,臣能不能把那兩千兩銀子退給內務府,榮嬪那邊您還是自己去說吧,臣開不了這個口。”

己所不欲勿施於人,這個道理她懂。

皇上看她一眼,與她碰杯,還沒喝先嘆了口氣:“好吧,銀子你不用退了,朕去與榮嬪說。朕說出口的都是旨意,她願意最好。”

意思是不願意便要用強。

“皇上,臣……”郝如月仰頭將酒飲下,“還是臣先去試試吧。”

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,明日把惠嬪叫上一起商量對策。

翌日回到慈仁宮後殿,太子已經醒了,郝如月問他為何起得這樣早,太子示意乳母說,乳母含笑道:“太子昨夜是一個人睡的,奴婢仍舊睡在小榻上。”

郝如月抱起太子,溫聲問他:“一個人睡不害怕嗎?”

太子搖頭:“摸著手睡不害怕。”

郝如月仔細觀察,發現太子眼睛不腫了,眼底卻有點發青,可見昨夜並沒睡好。

至於為什麽沒睡好,當然是害怕了。可他嘴硬說不害怕,郝如月也沒拆穿,而是朝太子豎起大拇指:“保成是小姨見過最勇敢的男子漢!”

太子笑起來,墨丸似的大眼睛笑成了彎月牙,他知道汗阿瑪心疼他,也知道小姨是為了他好。

所以當著汗阿瑪的面,實話實說他害怕,卻還是選擇晚上一個人睡。

與太子一起用完早膳,郝如月照例去前殿開早會。沒想到榮嬪居然挺著孕肚來了,只見她眼底的青黑比太t子還嚴重,說話也蔫蔫的。

昨夜郝如月接下皇上給的大差事,一晚上都在做夢,夢見榮嬪挺著肚子提著菜刀追了她半條街,一邊追一邊喊“把女兒還給我”。

半夜醒過一回,轉頭發現皇上還沒睡,迷迷糊糊問皇上怎麽還不睡,皇上說才被她踢醒,腰疼。

今日一見榮嬪,夢想照進現實,好像昨夜當真追了她半個晚上,而現實是自己還沒開始做任務。

不過很快郝如月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

僖嬪第一回侍寢在禦前失儀,降妃為嬪,一直托病沒來給太後請安,這會兒終於緩了過來。

“榮嬪娘娘今日為何這般憔悴?”僖嬪明知故問。

立刻有人接話:“太醫院種痘成功,聽說種過痘之後,便不會染上天花,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。”

又有人道:“裕親王第一個站出來讓獨子種痘,宗室已然表態,宮裏還會遠麽?”

“可不是嗎,皇上如今只有兩兒兩女,布貴人生的五格格還不滿周歲,太子和大阿哥……想必也不會這時候送去冒險。嬪妾若是榮嬪娘娘,也要愁死了。”

世間的事真有意思,從前那個僖嬪得寵的時候,便有一群人蒼蠅似的圍著她。

如今鈕祜祿家這位僖嬪雖不得寵,身份卻擺在那裏,聽說還是未來繼後的人選,所以還是那群蒼蠅還是用一樣的姿勢飛。

僖嬪這個封號是有什麽特殊的氣味麽?

只不過從前那個僖嬪在的時候,郝如月沒資格參加早會,都是聽惠嬪和榮嬪她們說的。這會兒換了一個僖嬪,才算親眼見到。

看榮嬪一臉憔悴,就知道她應該是知道了一點什麽。

這段時間榮嬪肚子越發大起來,一直在鐘粹宮安心養胎,閉門謝客。而種痘這事她也是才聽皇上說起,按理說不應該傳到人盡皆知的程度。

怎麽一個個的都知道了?

榮嬪聞言微微蹙眉,她此來就是想向太後求個恩典,榮憲從小身子骨就弱,好容易養到快四歲,禁不住種痘發熱。

她知道皇上只有兩兒兩女,阿哥要比格格金貴許多,特別太子是儲君,大阿哥是長子,皇上不可能讓兩個兒子以身犯險。而布貴人生的五格格還不滿周歲,也是不能種痘的,算來算去只有她的榮憲最合適。

榮憲是大清的格格,又被皇上封為公主,遇到這種事,理應挺身而出,為君父分憂。

若她沒有懷孕,能在榮憲種痘時陪伴左右,她肯定會主動向皇上提起,讓榮憲種痘,為朝臣和天下百姓做表率。

可她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,肚裏揣著龍胎,太醫和穩婆都說極有可能是個皇子,她不敢為了榮憲拿肚裏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做賭註。

便是她敢,皇上和太後也不會同意。

榮嬪入宮最早,皇上的性情她是知道的,如果榮憲合適,為天下計,皇上多半不會猶豫。

皇上指望不上,只能寄希望於太後,如果太後也靠不住,她還想再求一求如月。

當初大阿哥兩歲多還不會走路,惠嬪日夜焦心,也是求了如月,才得了皇上的允準,將大阿哥接回宮,母子團圓。

那時候如月還未侍寢,如今她正得聖寵,想必更加說得上話。

榮嬪心裏裝著事,頭一回被人貼臉開大並沒有反擊,只在心裏盤算著要怎樣與太後說。

惠嬪與榮嬪交好,見她被人嘲諷卻無動於衷,很想替她出頭。結果才張開嘴,太後已然到了,不得不咽下這口氣,隨眾人起身給太後行禮。

太後仍舊笑吟吟的,問她們剛才在說什麽這樣熱鬧,榮嬪把握住機會,愁苦道:“正在說太醫院種痘的事,都傳裕親王長子要第一個種痘,皇上也想在皇子公主裏選一個。”

才說出這一句便紅了眼圈:“太子和大阿哥身份尊貴,皇上自然舍不得,布貴人生的五格格不滿周歲,算來算去便只有榮憲了。”

說著起身,扶著孕肚給太後跪下:“榮憲身子骨弱太後是知道的,萬一種痘有什麽閃失,讓臣妾怎麽活!”

太後忙讓宮女將榮嬪扶起,朗聲說:“都是皇上的孩子,皇上自然愛惜。可種痘是利國利民的好事,裕親王只有一個嫡子都肯推出來,事成之後皇上自然不會虧待。若榮憲當真合適,被皇上選中,那也是她的造化。”

榮嬪還要在求,太後已然道:“後宮沒有皇後,我不過是代管,皇上選誰不選誰,我也做不得主。”

只一句就讓榮嬪閉了嘴。

榮嬪淚盈於睫,偏僖嬪還在旁邊說風涼話:“榮嬪姐姐想開些,不過是第一批種痘,聽說發幾日高熱也就好了。”

依附僖嬪的人幫忙補刀:“太醫院說種痘這事越早越好,以剛滿周歲為宜。榮憲公主快四歲了,又是女孩子,娘娘還是早些備好去疤痕的藥膏,免得燒出花來留下痘坑。”

別人不說,榮嬪還沒想到這一層,當場急出淚來。

惠嬪關切地看了榮嬪一眼,冷笑:“皇上還什麽都沒說,你們又知道了。”

昨天她從鐘粹宮出來,看見鐘粹宮的宮女在外面與人閑聊,今早便見榮嬪憔悴至此,可見她昨天就聽到了一些傳言。

僖嬪表面上關切,裝好人,依附她的人卻專撿榮嬪的軟肋戳,字字誅心,不用問也知道傳言是誰故意讓榮嬪聽說的。

從前貴妃也是太皇太後選定的繼後人選,也如僖嬪一般不得寵,可貴妃攝六宮事時從來不會刻意刁難誰,更不會嫉妒有孕有子的妃嬪,暗中加害。

對抱養的大阿哥更是視如己出。

可惜貴妃手腕有些軟,凡事只求和氣,不願與人結怨。盡是菩薩心腸,缺少霹靂手段,很容易讓有心人鉆空子。

因宮裏鬧天花被降了位份,失去攝六宮事的權力,雖然有些冤枉,但在惠嬪看來,以貴妃綿軟的手腕很難統禦六宮。

短時間可能不顯,長此以往漏洞只會越來越多,萬一出了大紕漏,可就不是降位份這麽簡單了。

同為太皇太後認定的繼後人選,僖嬪是個有心計有手腕的,可她心眼太小,不能容人。

這時候與榮嬪平起平坐就敢出手害人,若讓她當上皇後,皇上的子嗣還不知要雕零成什麽樣。

有朝一日她誕下嫡子,且不說太子岌岌可危,恐怕大阿哥作為皇長子也會成為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。

如果宮裏非要有一個皇後,惠嬪真心希望是如月。

想著便看向郝如月,郝如月聽了惠嬪的話,心說傳言並非空穴來風,皇上當真選中了榮憲公主。

只不過皇上不想當惡人,轉頭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她。

孕中本就多思,動的又是榮嬪的心肝寶貝三格格,只一個毫無根據的傳聞就把榮嬪折磨得容顏憔悴,若她直接說出皇上的意思,她倒真希望榮嬪還有力氣提著菜刀追她。

怕只怕榮嬪動了胎氣,傷到腹中孩子。

所以僖嬪和她身邊的那群蒼蠅固然可恨,榮嬪也實在可憐,郝如月自始至終冷眼旁觀。

因為僖嬪只是在喊死神來了,而郝如月自己就是那個死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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